从古埃及赫尔墨斯在尼罗河畔奏响的龟壳弦乐,到秦朝宫廷中悠扬的编钟,再到维也纳郊外维登剧院中上演的歌剧《魔笛》——音乐就是伴随着历史长河的微风,为流淌的时间吹出绚烂的波浪,而钢琴在音乐历史上的地位毋庸置疑:从1709年意大利人Bartolomeo Cristofori以拨弦古钢琴为原型做出的第一架现代钢琴起,这种神奇的乐器赋予了音乐更强的生命力和表现力。
但是,光彩的履历背后是看不见的汗水和日复一日的咬牙坚持。沈诗哲说:“让我坚持下去的除了对音乐的热爱,更多是对他人和对自己的责任。”
施坦威艺术家、钢琴家 沈诗哲
FGA:在您多年的练琴生涯中是否有遇到使您难忘的挫折经历?
沈诗哲:其实从六岁开始学琴起到现在,我每天都会有挫败感。观众可能很喜欢我在舞台上所呈现的那一面,不论是激情热烈的,还是冷静睿智的,都是他们喜欢看到的。但他们没看到的是我在台下成千上万遍的重复的枯燥的练琴。我六岁刚开始学琴时,每天练琴三小时,到七八岁时,每天要练五六个小时,到大学时最多一天可以练十六小时,现在我也保持平均每天五小时的练琴时间。我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当某段旋律反复练却一直练不好的时候,我就会有挫败感,而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很多人问我是不是因为热爱而坚持。我当然是热爱音乐,热爱艺术的,但是我并不热爱练琴。我觉得比起热爱,更多的是责任感支撑着我走到了今天。小时候父母为了我付出了很多,我对父母有一种责任感;老师对我非常尽心,我对老师有一种责任感;我一直有幸在名校读书,我对学校有一种责任感;现在我对我的观众、我的演出方、我的经纪团队,我的乐迷们都有责任感,所以与其说我如何克服了这些困难,我觉得我更多是凭借着责任感而坚持下来的。
FGA: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音乐的?
沈诗哲:我真正喜欢上弹奏钢琴是我读初二的时候。说实话,在那之前全靠父母逼着才练琴(笑)。肖邦的《第二谐谑曲》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它是我在音乐上的初恋。这首曲子打开了我的心门,我完全被它吸引。从那时候起,我感受到了音乐的魅力。2020年,我在自己的独奏音乐会里
FGA:到目前为止,印象最深的演奏会是哪一场?
沈诗哲:印象最深的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场独奏音乐会。我虽然7岁就开始登台演出了,但是独奏音乐会是在我14岁的时候。那是在我的母校武汉音乐学院的编钟音乐厅,我记得观众很多,老师同学家人们都坐在下面。我当时完全没有紧张,反而更多的是兴奋。因为想到我会是主角,可以尽情的享受演奏的感觉,所以我在音乐会开始前一个月就在期待了。我从小就喜欢展示自己,尤其喜欢在家族聚会时给亲朋好友们弹琴,所以当年第一场独奏音乐会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成为舞台上唯一主角的快乐。
FGA:可以分享一下您的专辑《Fire》发行前后的故事吗?
FGA:您已经在计划下一张专辑了吗?您希望下一张专辑是什么风格的?
沈诗哲:有在计划中,但因为疫情的原因还去不了德国进行录制,所以新专辑一直在搁浅的状态。我在这段时间对新专辑也有一些思考,我希望每一次专辑都给自己一定的挑战,我是一个很喜欢挑战的人。至于选曲,现在还没办法确定。我从小是一个喜欢浪漫的人,所以肖邦和李斯特一直就是我的菜。而我一直都没有特别喜欢贝多芬,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慢慢发现,每当我陷入到情绪低谷的时候,肖邦的音乐会让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李斯特的音乐会让我得到短暂的释放,而贝多芬则可以让我回到那个冷静又理智的沈诗哲。如果说李斯特对我而言是惊鸿一瞥的一见钟情,贝多芬对我来说应该就是细水长流的日久生情。所以,谁知道我下一张专辑会不会做成全贝多芬呢?(笑)
FGA:近几年您一直不间断的在做钢琴教育,您对目前国内的钢琴教育现状有些什么想法呢?
沈诗哲:首先,我觉得学习音乐不能带有功利心,更多的是要学习对生活的品味,对人生的看法,然后提升自己的内在力量。不论将来是否走钢琴专业,学到的音乐可以陪伴人的一生,这是对人生非常有益的。其次,我觉得老师是非常重要的。现在有一些钢琴老师虽然并非专业出身,但一直在努力提高自己的专业知识水平,我觉得这是非常好的现象。但是也有老师只认识五线谱,为了赚钱就当起了钢琴老师。我看到这种情况后非常生气,如果一个学生学不好,影响的是他自己,但如果一个老师教不好,那么影响的是他的学生们,甚至是学生的学生们。很多学生是很认真的想要学习钢琴,那么一个不合格的老师影响的是学生的一辈子。
我是一个挺幸运的人,从小就得到了很专业的指导。一路走来,我知道不管是对琴童还是对家长来说,学琴这条路真的不容易。我现在也有收学生,但是我收的学生很少,因为我会倾注非常多的时间在他们身上。而且我每一次去各个城市演出,只要时间允许我都会在当地开设一期公益大师班。另外,在疫情时间,我在抖音上开设了线上课程。我很尽心也很努力的去做教育,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老师。
作者|王弘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