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情况:
姓名:任志宏
性别:男
工作单位:中国广播电视主持人节目研究会
主要职务:理事,播音员
从业经历:
1971年—1981年是太原市青年歌舞剧团声乐演员。 1982年—1992年任山西电视台《山西新闻》主播。1993年—1995年,在山西电视台二套黄河电视台担任省台有史以来第一次以个人名字命名的新闻杂志性栏目《志宏时间》的主持人和制片人,第一次实现省台真正意义上的制片人。自1997年至今,在中央电视台海外中心一直担任《中国文艺》、《千秋史话》《国宝档案》等主要栏目的主持人、编导。
主要作品:
近年来,在央视《探索发现》栏目中担任解说的大量纪录片作品,如:《解放战争》、《世界文化遗产之中国档案》、《极地跨越》、《走进非洲》、《撼天记》、《北洋水师》、《庚子国变》、《徽洲》、《江南》、《河之南》、《独领风骚——诗人毛泽东》、《中国史话》、《考古中国》、《中国远征军》、《紫禁城》、《中华武功》、《丧钟为谁而鸣》、《战俘存亡录》、《国家宝藏》、《世纪战争》、《秘境追踪》、《一个时代的侧影》,主持并解说时长为六小时的大型特别节目《辛亥革命》等。
获奖情况:
2003年,担任解说的央视6集文献纪录片《宋庆龄》获全国电视“金鹰奖一等奖”;担任解说的央视10集文化纪录片《江南》获全国“星光奖一等奖”;同年,担任解说的央视20集大型电视艺术专题片《独领风骚——诗人毛泽东》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2004年,参与《名家朗诵——聆听经典:“叶圣陶散文”、“欧阳修诗词”作品欣赏》CD的出版演播; 2007年获全国“最具人文气质解说奖”;2008年获“中国收藏界十大人物”称号;2010年《国宝档案》获广电总局全国十大优秀栏目称号;2011年《国宝档案》列为CCTV三十个品牌栏目之一。
笨嘴拙舌竟成“京剧神童”
任志宏祖籍山西,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出生于一个普通干部家庭。那时小志宏说话声音挺脆,但就是吐字不清。父母忙于工作,又以为男孩儿大多嘴笨语迟,对此也就没有在意。不想长到四五岁时,其他同龄的男孩儿多已变得伶牙俐齿,小志宏说话还像含着一块热豆腐,只有家人能听得明白,父母才开始着起急来,带着他到处求医。医学检查,没毛病啊?声带、口腔全都没问题,用通俗一点的话说,就是嘴笨,吐字有点“大舌头”。大夫说:“再观察一下吧,或许就是发育得太晚,也许再过两年就好了。”家中老人们说,“管他呢,贵人语迟啊。”父母无可奈何,只好由他去了,只是想这样的一张笨嘴,将来可怎么工作?那时,若让算卦的推算小志宏将来的职业,恐怕算上一万遍也算不到他会干播音。
那么“奇迹”又是怎么发生的?还是医生和老人们说的准,小志宏到六七岁时,或许是因他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不愿再看人们听他说话那种异样的眼神,自己一注意,口舌就逐渐地轻妙起来,说话不再费劲,“大舌头”的毛病不治自愈了。
任志宏七八岁时,正值“文革”。一天他被带进一家影剧院,观看了“样板戏”《红灯记》。事后他激动得要命,没想到还有这么令人着迷的声音!于是他决定做一件事情,即要学唱京剧《红灯记》,要当英雄李玉和。自此,小志宏开始学唱京剧,没老师,纯粹是模仿,没事就钻影剧院,或抱“半导体”,把个《红灯记》背得滚瓜烂熟。起初没人在意他,想他刚把舌头捋顺了两年就要学唱京剧,不是找乐儿是什么?唱几天热乎劲儿一过就完了。哪想此娃毅力非凡,天长日久,滴水穿石,愣把李玉和的唱腔学唱得有板有眼,而且还扩展到学唱什么“杨子荣”和“郭建光”。不久,他执意要父亲领他报考太原市“红少年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考官惊讶他的无师自通,觉得他是一块可塑之才,当即考中。从此,小志宏竟成了舞台的上小“李玉和”,到处演出,到处掌声一片。赞扬声中,小志宏学唱京剧的劲头儿更大了。
不久,就连山西省京剧院都看中了任志宏这个小学生,准备把他调进京剧院。然而太原青年歌舞团抢先一步将他揽入怀中。进入歌舞团后,任志宏还是学唱京剧,直到他进入生理变声期,才开始让他改学声乐。
告别演唱舞台 走向幕后播音
按说有学唱京剧的基础,任志宏音域宽广,上高音C都没问题,他在声乐的学习上也能走出很远。不想这时他又开始突然转向,而且起因同样是发生在一家影剧院里。
1979年,中国公映日本影片《追捕》。任志宏去看了,别人被其惊险的故事情节所迷住,而迷住任志宏的,除了剧中的人物,还有那精彩的配音。其中特别是邱岳峰、毕克和尚华的配音,让任志宏赞叹不已,就像当年他被李玉和的声音征服时那样。任志宏这时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项事业,一群工作在幕后的语音工作者,靠声音去塑造剧中人物的艺术形象,靠语音艺术去给观众美的感觉,从此他又开始迷上了配音。
任志宏迷电影配音迷到什么程度?那时他的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元人民币,他却省吃俭用地攒上两百余元,去买一台日本松下的“砖头儿式”录音机,拿到影院去录下有邱岳峰、毕克等人配音的一部部电影,《望乡》、《王子复仇记》和《巴黎圣母院》等等,录好后拿回家一遍遍反复地模仿,痴迷程度和他小时学唱京剧时一样。
任志宏说是迷上了配音,其实是迷上了语音,即有声语言这门艺术。当时在很多人眼里,配音甚至都算不上是一种艺术,任志宏本已站到了令人羡慕的舞台上,且已掌握了多半是会风光无限的演唱艺术,怎又突然迷恋起一种幕后的、要靠“说话”吃饭的工作呢?任志宏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喜欢。在他看来,那是中国人有声语言中非常高贵的、不逊色于演唱艺术的一种艺术。相反有关名利的概念,当时在他的意识里反倒很淡。
很快,任志宏把某些译制片精彩的配音模仿得惟妙惟肖,常在各种联欢会上令人叫绝地来上一段。一日在声乐课上,老师孔令华突然对任志宏说:“你别学声乐了。现在你说话,不要训练,基本上就已到位了,不如去做一些语言方面的工作。”老师不过是随口一说,任志宏听后却动起心思。当时他学的是男高音,他坚信自己学下去会有一个光明的前途,但既然连老师都那么认为,而且自己又那么喜欢,他觉得就应当考虑一下艺术转向的问题了。
结果,1981年当歌舞团解散时,任志宏去了电台播音组,不久又到了山西电视台。
任志宏志向突变,亲朋好友难以理解。因为,就声乐艺术而言,任志宏连难度极高的京剧、美声都能唱了,而且为此还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怎就突然前功尽弃,从事起看似比较容易的语音艺术呢?再说,舞台的光环多么耀眼,美好的歌星梦指日可待,怎就突然放弃这一切,干起看似平凡的新闻播音?这说明人们对任志宏的内心世界还是了解得太少,大家只看到了他对演唱艺术的狂热,没看到他对有声语言及文学写作的渴望。比如有谁知道青少年时期的他居然写过多部未曾被采用的电影剧本,尔后在报纸杂志上也发表过多篇诗歌、散文作品呢?有谁知道“只求品位、不求轰动”是他给自己定下的从艺准则呢。
只求品位、不求轰动
上世纪90年代初,在太原举办的一次全国性译制片研讨会上,大家联欢时,任志宏随便朗诵了一个译制片的片段,他那极富个性的声音,当场引起中央电视台国际部主任张华山的注意,后者当即邀请他说:“志宏,我即将导演一部《环游地球80天》的6集电视译制片,男一号的配音,就由你来了。”怕任志宏不知好歹,张华山特意补充一句:“央视配音从未请过外省的人啊。”也是,北京人才济济,若非特别突出,张华山不会舍近求远。
任志宏随即赴京,出色地完成了配音的任务。他的声音,特别是他那舒缓自然却又不乏艺术张力的表现风格,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央视正在筹播第四套节目,央视向山西台发去调函,意欲挖走任志宏。山西台惜才不放,婉拒央视的同时,特许任志宏创办一个他一直向往的、能够深入大众生活接地气的新闻杂志类节目《志宏时间》。这样,直至1998年任志宏才走进了中央电视台。
1999年,庆祝新中国成立五十周年,央视军事部筹拍十六集大型电视文献片《新中国》。此片题材重大,内容史诗般气壮山河,由谁来担任该片的解说呢?央视海选,不问资历,找来几位播音员,一人一段,公平竞争。不想一周后中选的,却是他这位并非科班出身的“新人”。不久,《新中国》隆重推出,其中任志宏的解说令人耳目一新,甚至在业内引起轰动,大家发现:如此厚重的文献片,居然还可以这样播!
任志宏是怎样播的呢?以往但凡题材重大的文献片,解说风格多是高亢激昂,庄重有余,似乎非此不能表现出文献的权威与气势,因此形成解说中一种特殊的“激昂”调。任志宏不,他不认为拔高调子、加重语气就能展示出所谓的庄重与恢宏,相反他认为应当是松弛下来,语调平易,不求轰动,只求品位,以播音员对片中内容深刻的理解与感悟,以自然平和的语调娓娓道来,做到收放自如,反倒容易让受众在平和中,感受到你内心的力量,默默地产生出一种共鸣。事实证明,任志宏对解说艺术的理解是对的,受众不愿接受那种过于格式化的解说,如今乍现一个能够正常“说话”的播音员,能像畅聊家常那样讲叙出惊天动地的故事,大家听着倍感亲切,不知不觉中,就被任志宏的声音给征服了。
《新中国》的播出,奠定了任志宏于业内的地位,也改变了中国纪录片和文献片解说的文风。自那起,任志宏在央视佳作连篇,获奖频频,其中最优秀的,当是他时下仍在主持解说的《国宝档案》。这档节目,因有任志宏的参与,其影响力日益扩展,全国无数的“粉丝”每天都在等着在这个节目里欣赏他和他的声音。
访谈录
记者:您怎样打造自己的风格?是否有一个明确的定位?
任志宏:我从未刻意想打造什么特定的风格,也从未给自己的风格定位,是多年来演播了大量的文学作品之后,自然形成了现在自己的这种样式。过去我们刚开始播新闻时,新闻应该怎样播?没机会进科班,只能以当时方明、赵忠祥等老师为实践的依据。我刚进电视台时,曾要求去广院学习播音专业,领导意思是以后再说,结果若干年之后再进那学院时却选择采编专业。因为我知道光学本专业的话,眼界会受到一定制约。我觉得,一切艺术个性的表达均来源于自身的视野,这个视野其实就是你的空间,空间决定着你的艺术张力。视野和空间一旦失去,艺术也就无从谈起。只有身处社会大众生活,才能真正打开自己的视野。
后来实践也证明,有声语言艺术亦如此。当年我20来岁写剧本时,没生活,愣写,怎能写出成熟的人物故事?同理,艺术是相通的,假若你不接触社会去感受大众,失去对社会的观察与思考,那你就不会有所感有所悟有所觉,语言表达必然单调、乏味。所以我说:声音,可以打造灵魂。其魅力就源自你的内心感受,同时也是一个人审美价值的反映。你对社会、对人生冷暖感受的越深,你的表达就会越准确、越生动。内心感受力是表现力的前提,它直接作用于有声语言作品质量的优劣。
记者:音色、音调和音律,您认为把握哪点最重要?
任志宏:音色、音调和音律,对有声语言的表达都很重要。但我认为这都是形式上的东西,最重要的,还是要有来自内心的感悟。对于这门艺术,想要模仿它并非难事,音色好模仿,可能会做到形似,但唯独无法模仿的是内涵,内涵是艺术个性形成的源流。我觉得,声音个性的标志就是分辨率,至少它要有别于“千人一腔”吧,这就是一个人的艺术风格。在声音领域分辨率不高的现象的确存在。无论歌者还是诵者,今天的受众需要的正是千姿百态、异彩纷呈、百家争鸣的声音艺术气象。假若大家声音出来全都一个范儿,共性有余而个性不足,那就需要我们反思了。我体会,在训练方法上,已经到了播音与戏剧相互嫁接的时候了,这样既取长补短又能拓展各自的可塑性以及表现力。
记者:如今好多院校都在增设语音专业,如广电类争设播音,戏剧类争设台词,对此您有何建议?
任志宏:的确,如今好多大专院校都在增设有声语言类专业,或为新闻广播事业培养人才,或为影视戏剧演艺界提供后备军。问题是现有的培养模式是否有待改进?不然,容易使学生都是从一个模子扣出来的,结果是误人子弟。艺术的培养和教育,绝不是数理化一加一等于二的关系,如果它们之间一定要对等,被模式化则是必然的,成批的“仿品”出世也属正常。个性是艺术的生命。对此,我前面就曾提到广播语言与戏剧语言嫁接的问题,如果总是两张皮的话,你走你的戏剧,我走我的播音,很难突破我们过去固有的那些模式。比方说,学习播音的,遇上一个亟需情感爆发出来的文稿,他爆发不出来,为什么?缺乏戏剧方面的体验和训练。没有爆发力,自然也就没有表现力。反过来再说学习戏剧表演的,他有爆发力,但吐字归音的规范程度远不如播音专业。这是我们不可回避的现实。以上感想来自于我个人的实践体会。多年以来,之所以我能在播音、戏剧包括声乐间游走,得益于我没有单打一,我把看似不同的艺术类型结合起来为我所用,实践出真知嘛。
记者:你下班后生活怎样?听说你爱好广泛,钢琴、小提琴拉得像模像样;诗歌、散文也常写。很难想象,当下如此浮躁的氛围里,你还能静下来写诗歌和散文。
任志宏:有人问我,如今你最渴望什么?我说我没有什么渴求,只愿能让我安静地呆在家里捧本喜欢的书看下去;或是弹弹钢琴、拉拉小提琴;或是孤芳自赏地写点诗歌和散文什么的。多年来工作太忙了,《国宝档案》是日播节目,且从一开始就由我一人来担纲主持和解说,再加上其他的好多事情,让你很难有完整的时间坐下来看点书或写些自己想写的东西。自1982年我进山西电视台起到现在,年假从未休过,不论我出差还是出国,都得带着我的那套录音装备,随走随录,不然我就出不去。因此我渴望能有那样一种宁静的生活。
我写诗歌、散文,不为发表,而是沉淀下来,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与情感,其中有我对生活的感悟,对乡情与亲情的流露,也有自己心灵上的一些自白。如在一首《不,我不》的小诗中我写道:“让我顺从惯例的习俗/不,我不/生的路,我要征服/让我在浮躁的张扬中分享/不,我不/离开淳朴,心灵就永远孤独/看哪/太阳为我欢呼/大地为我起舞/既然,人生道路充满艰难险阻/那就勇敢地迎上前去/这,就是我的路。”我一直认为,不管时代发展得多么迅猛,多么现代化,作为中国人,淳朴一旦丢失,总被虚荣、名利等东西诱惑的话,我们就容易迷失方向,变得找不到自己了。所以待人接物也好,为人处世也罢,须要纯朴、真实,来不得半点虚情假意。为此,我还认为要不断地反省自己,不然就会失去自己的精神坐标、前行的方向。多少年来,每当能有清静下来的时候,我都爱静静地想些问题,想着想着就有感而发动起了笔。
除了渴望宁静,我还渴望百忙中能给我一点健身的时间。我健身是整套的,快走、游泳、器械,全套下来一小时左右,完事儿整个身心特别舒坦。所以只要时间允许,我就坚持健身,如此才能保证节目的品质。一次在北京看张学友的个人演唱会深受感动。演唱会两个半小时,中间不休息,50多岁的张学友一个人从头到尾连歌带舞,尽管大汗淋漓犹如水洗,但他声音不塌,歌声、舞姿始终状态饱满、活力四射。年轻时我也做过歌手,舞台演出的滋味我尝过,深知台上那两个半小时的功夫,需要台下多少年的苦功才能练就,所以我非常佩服。由此我想,要向人家学习,坚持锻炼,保持状态,为节目负责为观众负责,这样才能无愧于这个时代!